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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開始,沒有人是有名字的。

那我們會怎麼稱呼「他/她/他們」呢?通常是以直觀的人事時地物來拼湊,例如說,那個老是蜷縮在鐵皮屋裡工作的大叔、手臂上刺青的哥哥又去游泳池洗澡了、總以車代步的老闆真常不在家啊…在這個時候,我們對於他者的認識僅止於五感觀察到的線索,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,才逐漸讓「陌生人」的樣貌更加立體,成為對己別有意義的存在。

可以說,一個人的名字該是慢慢長出來的。

但如今的世代是耐不住等待的,「工商社會,時間寶貴」,社經地位所堆砌出的權力成為最快速有力的名片,名字前的頭銜越長,名字下的背景越厚,前往康莊的路徑就越短。在這個時候,「他/她/他們」的面孔永遠溢著一團水霧,旁人隔著水氣望去,五官一片模糊,不過並沒什麼人特別在乎,只要手上拿著的資源還在,腳踝綁著的人脈沒斷,對方姓啥名啥其實不太重要,畢竟今天的「Cindy」可能是明天的「葉女士」,默默無聞的「劉三成」有了獻金就搖身一變「副議長」。效率掛帥的社會,3D的是人性,2D的是人情。

灰飛煙滅的,是某些人的生命。

於是,有一部分的「他/她/他們」永遠不再有名字,聊以區別的外顯特質,摻入四面八方的標籤,就像是,那個老是蜷縮在鐵皮屋裡的大叔,「人看起來怪怪的」、 手臂上刺青的哥哥又去游泳池洗澡,「會不會精神有問題?」、窩在超商櫃台打電動的小夥子,「這麼年輕就不學好」…在這個時候,「他/她/他們」是出現在電視機上,成為一日新聞,還是輾轉溝壑之下,成為一具屍體,我們不會在意,也無暇在意,效率掛帥的社會,值錢的是權力,髒嘴的是權利。

所以你說,大佛裡震盪的聲響是什麼?

是神威、是真相、是荒誕的現實?

導演說,是夢幻泡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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